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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自然總是那麼繽紛多彩,就連每個季節都有著自己的聲音。春天往往是歡快的,就像一曲悠揚的小調,處處洋溢著輕鬆的味道。尤其是初春的時候,剛剛解凍的小溪,流水就這樣潺潺地流著,不急不慢地,好不悠閑啊!從南方飛回的鳥兒,絲毫也看不出旅行的疲倦,就這樣嘰嘰喳喳地叫著。比起鳥兒,春雨倒是安靜了不少潤物細無聲,古人寫的可真好。而江南的秋天雖沒有北方秋天那麼蕭瑟,但秋風掃落葉那般豪情卻沒有削減多少。一陣秋風刮過,仿佛整個世界都變了顏色,那可真是忽如一夜秋風來,千樹萬樹黃花開。冬天仿佛就是北風一個人的舞台,整個世界都沉寂了,隻有它在獨自咆哮。而我獨愛的卻是夏的聲音,蟬鳴聲、蛙叫聲、鳥叫聲、牛哞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驕陽是夏天不可或缺的,在似火的驕陽下,仿佛一切都透著熱切。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唱得不亦樂乎。聽!蟬兒開始唱了,它可真不愧於最高男高音這個稱號。它奮力地歌唱,就像要用盡這一生的氣力去吟唱這首夏日的讚歌。它聲嘶力竭地唱著,想要向世界去訴說它們一生的故事。
聽到蟬兒的歡唱,蛙兒們自然也按捺不住了。相較於蟬兒們在白天裏高調吟唱,蛙兒們則低調了許多。它們更喜歡在黑夜裏歌唱,就像一個失戀的人在寂寞的夜裏唱著單身情歌。其實蛙兒們並不知道,它們的聲音是被人們所喜歡的。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在這個豐收的季節,所有的聲音總是那麼悅耳。
這不,夏雨也耐不住性子了。豆大的雨滴砸在熾熱的地麵上就像架子鼓所奏出的劈裏啪啦的聲音。頓時,整個世界都沸騰了起來,雷聲也不甘示弱了,它那厚重的聲音就像一架大鼓,敲得使人頓時振奮了起來。鳥兒們也不禁哼唱起來,活脫脫的一曲《雙截棍》。
看吧!植物們可沒有那麼有激情了。它們都是有故事的人,它們渾身都透著憂鬱的味道。聽他們的聲音需要閉上眼睛,用心去傾聽。聽!花開的聲音,稻穗成熟的聲音雖然很低沉,但隻要輕輕地側耳傾聽,就能讀懂它們背後的故事。
而當我漸漸長大之後,再去聽夏的聲音似乎並不那麼悅耳了。夏日的正午本是蟬鳴最熱烈的時候,可是並不能聽到它們的叫聲了,即使鳴叫也少了往日的熱情。夏日的深夜裏,不知是何原因,總是很少能聽見蛙聲一片,或許是它們走了吧,亦或許是它們累了,叫不動了。雨和雷也變得不那麼溫和了,總是胡亂得發脾氣,仿佛是遭遇了不公平的待遇,想要表達什麼不滿似的。
該有的聲音沒啦,不該有的聲音卻來了。咦!聽,這是什麼聲音?哦,原來是機械的轟鳴聲,還不時地傳來一串刺耳的汽笛聲,讓人不免心生厭煩。
不知何時原本的田野豎起了一座座高樓大廈,不知何時原本的草原卻建造了一座座吞雲吐霧的工廠。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裏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已經成了一曲絕唱,如果再想聽聽,也隻能在夢裏了吧!這可真應了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偶得閑暇的日子,走到村莊西麵那片僅存的原野,就靜靜的聽著,想要聽到我所渴求的。努力地想聽到兒時夏的聲音,奈何卻成了一種妄想。終於,上帝還是眷顧我的,並沒有讓我虛於此行。就在那棵低矮的草叢中,一隻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蟲兒的聲音深深地吸引了我。好像就它一隻,應該是走丟了吧,或者是最後的駐紮者。盡管聲音很微弱,但我卻能感覺得到它的不屈與傲氣。回到家中後,媽媽說:村西麵那片原野已經被收購了,計劃在那建一座加工廠。我愣了愣,想起那隻小蟲,想問它:你是否還安好?來年的夏天是否還能聽見你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