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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城是著名的詩人,他的詩歌以奇特的幻想描繪了一個充滿希望的生命世界。
詩人顧城用他細膩、敏感、憂鬱、多情等元素,還有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創造的那些詩歌,深深地打動了許多讀者,尤其是那首短短的《代人》更是專人難忘。但是,我們對於顧城本人則了解甚少,當時顧城砍傷妻子謝燁(謝燁送醫院不治)並自殺,隻是從報上看到,其中緣由並不十分清楚。
隻到讀了王安憶的作品《島上的顧城》,我才對顧城的內心世界有了更多的了解。顧城在大都市上海找了妻子謝燁,生活在這個擁擠的寸士寸金的一間租來的房子裏,那裏的空氣令顧城感到窒息。有一天,顧城決計要離開這個城市,在上海的十六鋪碼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去哪裏。他向謝燁要20元錢買一張船票,可是謝燁卻拒絕了他的要求。在相持中,謝燁對顧城說:“顧城,你看見了嗎?馬路對麵有個賣橘子的老頭,你去拿個橘子來,無論是要還是偷,隻要你能拿個橘子來,我就給你買船票。”(王安憶《島上的顧城》)
讀到這裏,我才理解謝燁為什麼拒絕顧城索要20元錢買船票的要求,因為顧城根本不懂得世俗的生活,他隻活在自己的詩歌王國裏。他連簡單地與人交際都不太懂,或者是不屑,還有他也沒有別的謀生技能,他一個人離開這裏,又該如何生存?謝燁不是無情,而是深深地愛著這位詩歌王子。而謝燁要求顧城尋求的那隻橘子,在我眼中具有無限的象征意義,物質的生活,肉體的生存,還有世俗的妥協,甚至於包含人生活著的某種積極意義。
可是,後來他們還是離開了上海。來到南太平洋上,與當年高更所居住的地方同樣地理位置的島嶼上。“在這一個時期裏,顧城總是在森林裏走來走去,嚐著各種植物,看有什麼能夠充饑的糧食,各種草汁染黑了他的嘴唇。有人指著告訴顧城,這可以吃。於是顧城就從這棵樹的樹根開始嚐起。這樹是巨大的參天的一棵,南太平洋島上所有的植物都是那麼肥碩巨大,把人類映襯得很小。小小的顧城從根上開始啃一棵樹!”在尋找“橘子”的過程中,顧城也並沒有束手就擒,或者聽天由命,他還是在積極地尋求一種適宜的生存狀態。隻是到最後他才知道:這棵樹可以吃的,是它的花蕊,而不是根或者它的皮。最後,是海裏的牡蠣救了他們,給了他們活下去的食物。
無論精神多麼高貴,在貧乏的物質麵前,詩人還是低下了高貴的頭。顧城不能放棄對“橘子”的尋找,他需要果腹的食物,為此,“顧城有時候非常嫌惡他的身體。他說:身體是多麼麻煩和累贅的一件事啊!它一會兒餓了,會兒渴了,要你去弄吃的,弄喝的。”相對顧城而言,天才詩人海子更不幸,他在自殺前連去小酒館喝杯酒的尊嚴都沒有,開小酒館的商人不需要他那高雅的詩歌。詩人為人類提供優質的詩歌喂養他們日益蒼白的靈魂,我們卻連一杯劣質的酒也不肯讓他品嚐,這是多麼吝嗇和不該啊!
顧城的“橘子”,詩人的橘子,靈魂的橘子,人類的橘子,那是物質主義者幸福的全部含義,同時,也是精神殉道者肉體所必需的營養。包括我們在塵世活著的每一個人,都需要一隻這樣的橘子!
拓展:
顧城簡介
顧城以“童話詩人”著稱於世,他的童話般的詩作中洋溢著他純淨的童心。 他總是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烏托邦式的童話國度中,希望那裏有彩雲、有湖泊、有一片純靜的天空,能夠容納沾滿塵埃的心靈。 他就像是一個一直守候在自然童話裏的孩子,他拒絕世俗的塵霧,抑或說是為了逃避社會紛擾,希望像古人那樣寄情自然萬物,超脫紅塵。
顧城成為“童話詩人”,他的心理機製對他的創作追求與詩歌美學風格的形成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上天賜予他一顆充滿靈氣,樸素活躍的童心,而且在顧城童年時代他就因十年動亂就被放逐到農村,與白雲、沙灘、野花為伴,這使他得以逃避和掠過現實這一令人驚恐的世界。早在文革初期,顧城就已經“越來越想躲開人,躲開眼睛,躲開喧囂,激越的聲音,隻想去那沒有人隻有天籟的世界。”他曾固執地說:“我是在一片堿灘上長大的孩子。”“我是個放豬的小孩,沒受過教育”他忘情於無憂無慮的童年和自在的自然,並使記憶固執地停留在那個時代。由於他一直有意無意地遊離於人群、遊離於社會,他的心理層次中具有主觀性、幻想性的下層仍然沒有被現實層所壓迫,從而導致上下兩層的混成。在王國裏,他永遠是一位擁有不衰童心的“王子”。就是憑著這不衰的童心,他的成功早已據有先天的優勢了。因為顧城起初寫詩完全是在心靈直覺的引導下開始了向詩的王國探索和進軍的,他對中外文化養分的吸收也完全出自生命本能的情感與價值取向。所以在顧城的筆下營造出的是一個由童年、自然和自由構成童話王國世界。這是他心靈的王國,隻有在這裏他才尋找到徹底的閑適和放鬆,靈性飽滿的詩句也就飄然而出。這是由星星、紫雲英、蟈蟈、風箏、釣魚竿、露珠、雨滴等組成的“淨土”,在他剛出名不久的1980年,舒婷就把一首《童話詩人》贈給他:“你相信了你編寫的童話/自己就成了童話中幽藍的花/……你的眼睛省略過/病樹頹牆/鏽崩的鐵柵/隻憑一個簡單的信號/集合起星星/紫雲英和蟈蟈的隊伍/向著沒有被汙染的遠方/出發……”似乎顧城所有的藝術創造真的僅僅是他童心的再現而已。他看到星星點點的野花,“像遺失的紐扣/撒在路邊”(《無名的小花》);他看到月亮和星星,是由於“樹枝想去撕裂天空/卻隻戳了幾個微小的窟窿/它透出了天外的光亮”(《星月的來由》);他寫東西“像蟲子/在鬆果裏找路/一粒一粒運棋子/有時是空的/集中咬一個字/壞的/裏麵有發黴的菌絲”(《我們寫東西》)。這些大膽的聯想明顯流現出童趣的稚拙,很容易使人想起安徒生筆下的某一畫麵。 “。但顧城在這貌似童話的詩篇中隱寓著光明終將戰勝黑暗的內涵,當然顧城的“光明”畢竟來得單純而迅速,他展現給人們溫暖、光明、希望,而把血腥、黑暗、醜惡淡化為一個背景來映襯理想的高尚、明亮。因為他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是一隻永遠在“維多利亞深色的叢林裏發愣”的樹熊。。
他的詩是精美的貝殼,泛著七彩的光芒;他的詩是飄飛的葉片,滑出美麗的弧線。他用天才的詩句為我們創造了一個烏托邦域、一個童話世界。舒婷曾經為他寫過一首《童話詩人》,這個題目很快成為顧城的形象代言 。